無聲合格

敬请见证。

那些瞎几把混日子的日子

酒鱼现代paro
be。高中设定。
1.
李白和庄周再见面时,习惯地用了那种仅于他们两个人中间的,挑逗的加了糖的调调。
庄周原本想说,“别用这个调调跟我说话,伤心”,一句话差点秃噜出来,被掖了回去。
自己的伤自己的痛自己藏好慢慢舔,他没有扒出来给别人看的习惯,也没有给别人舔的习惯。
原来这么多年,李白已经变成“别人”了。

2.
李白和庄周相遇起于高一还没分文理的时候。
庄周当时坐在李白前面,李白的爱好是每天观摩庄周的睡姿。
或趴在课桌上睡,或挺直身子低头睡,或一手撑额遮眼睡,或靠墙懒散睡……总之睡姿千奇百怪。李白发现自己在贫瘠的九年求学生涯中是如此疏漏寡闻。
李白不只喜欢观摩庄周的睡姿,还喜欢看庄周的蝴蝶骨, 刚开学那会儿天气还是热的,除了上操和校会,男生大多不好好穿校服,庄周也不例外。
庄周穿了单薄衬衫, 漂亮的曲线轻而易举穿过薄薄的布料给李白会心一击。
那两片骨头仿佛会长出羽翼振翅而飞,但此时只是安静地伏在那里。

睡觉的睡觉,观摩睡姿的观摩睡姿,认真学习的认真学习。
总之,那时我们还有瞎几把混日子的权力。

3.
自从被庄周吸引了目光,李白对庄周的关注度日渐提高,知道他早上可能会忘带早点,可能会睡过第一节课二十分钟足够买早点的课间,可能会睡过第三节课的眼操,可能会睡到班里人都下去上操,可能会睡到放学都不醒。
李白总怀疑这人是“嗜睡症”患者。

两人进学校的时候以相差不多的分数占了全班第一第二。他们在的学校不是特别好的学校,原因让老班很无语很不能启齿,中考睡觉考前喝酒都是他们干的。分班吃散伙饭帮李白挡酒的庄周表示李白是个近乎一杯倒的酒鬼。
学校也给他们混日子提供了便利。

4.
那天上张良的课。
原本教他们班的的老师出差,于是张良手中又不情不愿地多了一个班的刺头。
庄周是不知道这事的。
那天庄周的腿不舒服,蜷着难受,为了睡得更舒服就连人带凳子挪过去靠墙,伸长了两腿搭在同桌椅子下面的那根杠上,张良突然息了声,李白脚在桌子下踢了庄周的凳子好几下,庄周不满地醒来,看见张良正瞅着自己。
张良实在是不爽这一个班的刺头——毕竟他教的班都是乖孩子——一节课积攒下来的怒气够他饱两天。
“这是要睡哪儿啊怎么不恁墙里?”庄周没作声,把椅子挪回去坐着继续睡,张良不再看他,转身继续板书。
下课庄周又靠上墙,李白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道:“前有葛优瘫沙发,今有子休瘫墙。”
瘫墙的子休一巴掌拍掉李白的手。
李白愣了愣,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李白看到男生眼底的疏离和冷漠——后来才发现庄周固有的起床气。
“李白?”
“是。”有点受宠若惊。
“太白了。”
并不太白的李太白摸了摸自己的脸。

庄小天使漂亮的不仅是蝴蝶骨,他从头到脚都好看,后来的李白深有体会。因此总有蜂呀蝶呀被招引来,那时的女孩子矜持而羞涩,庄周中午回家下午去学校,桌洞里总会多出来一沓信封巧克力。淡金色的眸子连余光也懒得分出去,两眼一阖倒头补眠。
李白知道他从开学以来就没记住过几个人。
除了他。
这是李白为数不多的自豪之一。虽然他也说不出哪里自豪。

庄周记住他是因为上课睡觉李白帮他看老师。
感人。

5.
李白最初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好看。
毕竟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他和赵云上课曾经讨论过庄周那桌洞里到底放过多少迷妹的巧克力,然后掰着指头痛心疾首地数庄周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多少礼物。
巧克力和礼物没多收到,倒是收到不少来自赵子龙的鄙视。
庄周的好看很耐看,李白每天都看不腻似的,韩信无意中说了句“你是不是对庄周有意思”,他突然像被雷劈了,愣在那,缓缓点了一下头。
一下,很轻微的动作,被赵云和韩信完美的捕捉到了。
韩信&赵云:目瞪狗呆。
李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在心里认真考虑他对庄周的感情。
“好像……是有点?”

这一击雷劈开了李白的窍,他突然明白自己给庄周分早点的原因,帮庄周看老师的原因,每天看庄周的原因。
李白开始考虑追他的前桌的可能性。快要分班了,时间紧迫。

庄周对于分班没什么不舍。韩信问起的时候皱着眉说道:“好像缺了什么。”
李白凑过来,在庄周的头上抓了一把,韩信避开眼,李白趁机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我。”庄周认真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头。
李白心里立马颤颤巍巍的开了朵花。

元旦联欢原本定在五楼大会议室,后来会议室坏了就改为各班在自己本班组织活动,李白听了两眼放光地对刚睡醒的庄周说:“我们唱歌吧!”
庄周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也不想理他,敷衍的点了下头。李白得了同意在那边想该唱什么歌。

元旦联欢那天。
班委举着单子念:“下一个节目是李白和庄周合唱的,《少情书》。”
带着微弱浮动的酒气站在讲台上,庄周与他并肩而立,李白认真的唱,庄周伴着睡眼惺忪的“啦啦啦”,两人的声音微妙的错开一点。
李白的嗓音已经褪去了青涩,可以伪装的像个成熟的男人,可以把这首歌唱的更加真情实意,可以在接下来的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中把这一首歌烙进庄周脑中。这是青年的他给青年的他唱的一封少时情书。
唱完李白拉着庄周走出教室。
此时的走廊空无一人,李白借着酒胆趁机问庄周:“马上就分班了,庄周,我希望我接下来的话不会给你留下阴影或不快,但我不说会后悔一辈子——我喜欢你,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想跟你谈恋爱,过日子的喜欢。”
庄周点点头说好呀。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后来李白宁愿庄周没有答应——或许这样对两个人更好,也少了后来所谓的伤害。

6.
李白喜欢在两人独处时用淡甜而不发腻的语气和庄周说话调情,庄周随他去,也不觉得生厌,看着他笑着说着神采风扬的样子也生出股欣喜来。
庄周是认真的喜欢过李白的。
喜欢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喜欢过他喜欢或不喜欢的李白的小习惯,喜欢过李白对他的宠溺,喜欢过李白对着他时眼中的无限光采。
他们曾经是如此真诚的喜欢着对方。

对于庄周来说在一起和以前没多少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李白每天带两份早点其中一份是庄周喜欢的。
对于李白区别可大了,这意味着他是庄周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一学期结束的很快,寒假里庄周大部分时间跟李白在一起,韩信看着空间里李白发的两人自拍感觉自家大白菜叫李白这货给拱了。
无聊时他们靠在一起打游戏,靠着靠着庄周的重量全部压上来,李白调低音量听那边传来细细的平稳的呼吸。
暖人心脾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庄周身侧,勾画出一个天使般的轮廓。这种日子给李白一种庄周能靠着他一辈子的错觉。

7.
家长在李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安排了出国。有女生看到两人躲在角落的亲吻,告诉了李白的班主任,班主任又旁侧敲击李白的家长,怒不可遏的大人逼得李白亲口承认。
“是,我确实喜欢他!不关他的事,我先告的白!”
自己的儿子竟然在高中早恋,早恋对象还是个男生,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种畸形丑陋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这是错的,是误入歧途。
“儿子他还小,他一定不懂这些,让他们分开,出国学习,毕业以后谈个女朋友,现在发现还不晚,他一定能改过来!”
强势的家长享受把儿子掌控在手里的感觉,如果儿子滋生出反抗他们的念头,那就要更加强势。

李白被家里关了几天,出来之后庄周找他到没人的地方谈话。
“你的家人不知道我们的事?”
李白装作无谓道:“现在知道了。”
“韩信告诉我了。他们打算送你出国?”
“他怎么……是,可我不会同意。”
“我不希望这件事对你们家庭和睦造成影响。李白,我们还是分手吧。”上课铃响了,淹没了庄周因为难过而变了调的尾音。他转身欲走。
李白拉住他:“别,我会努力争取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是个男生,跟你一样的男生,每天睡觉不学习,还要你分心帮我看老师,跟我这种没前途的人在一起会拖累你,迟早也会分手。”
“我没有!”那张和他合唱过和他接吻过在梦呓中说喜欢李白的嘴现在砸下来一片荒芜不化的冰雪,沉沉的压在他的心上,压的那团跳动的肉发出难以支持的痛。
庄周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回头,淡漠侧脸在李白的眼中划出瞬间的凌厉的美。
这就是李白的永恒了。

李白揍了韩信一拳,韩信冲他的小腹还回去,两个人一个呲牙咧嘴的捂着腮帮子,一个眉头拧成皱巴巴的一团捂着肚子,慢一拍反应过来的赵云横在他们中间拉开两人。
“韩信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当面骂你的原因是不想让你背负骂名。”韩信说了个冷笑话,手掌遮挡外的小半张脸扭成狰狞的剧痛。赵云夹在他们中间拉住狂怒的李白。
李白闻言,顿时气笑了,推开赵云大步离去。
韩信看着他走出去好远,转过无人拐角,突然蹲下身。他的影子被走廊灯光无情的拉长,成了尖锐怪异的一个斑驳。
太远了,他看不出李白的影子是不是在抖。“赵云,扶我去医务室。”他的后桌惊惧的看他露出血糊糊的手心和血糊糊下半张脸。

李白后来被赵云强行拖去医务室。他确实在抖,因为疼。
刘邦把他和脸上贴着胶布乖乖坐在凳子上的韩信骂了劈头盖脸狗血喷头的一顿。
韩信在那儿求校医不要记他们的过以后一定不会再犯每天来医务室帮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做爱国守法敬业民主富强文明和谐公正法治自强二十四字三好少年云云,一套一套听的刘邦眉毛一抽一抽。这小子业务这么熟练看起来是惯犯啊。
刘校医终究大手一挥饶过他们这一回,韩信又千言万谢,红色发辫在李白头前跳动。
看得李白喉中一哽。

他们回去像什么都没发生,李白说他肚疼想睡会儿,帮他看着老师,没等赵云应下来就闭眼了。
李白其实好多了,韩信用的劲不大,倒是韩信差点破相,刘邦好说歹说的安慰韩信保证只要养好他的脸一定没事一定跟以前一样俊。

李白有点伤心。
有点难过。
有点……饿。
他打了个嗝,肚子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赵云递过来一个手撕面包。
“谢谢你云云,我就知道你爱我。”李白没办法装睡了,爬起来接过面包,眨眨干涩的眼睛,扯起来没羞没躁没脸皮的面具。
“你可以gun了。”韩信一脚踹在他桌沿上,李白往后退去。
他又眨眼。这一脚差点把他的眼泪踹出来。

李白和庄周分手,他的父母也不逼他出国了。李白依旧每天自恋自吹,韩信依旧每天不惜引经据典的冷嘲热讽,赵云依旧每天夹在两人间做和事佬。
韩信和李白打球回来,庄周迎面走向他们,韩信打了个招呼,前同桌应了声,李白嘴皮动了两下,没出声,庄周也当没看见似的走了。
李白说:“他穿这么少会不会冷?”

分手这件事好像只对李白有影响。庄周仍旧睡得昏天黑地,他的新同桌是个可爱的妹子,上课会帮他看老师给他分早点。
听韩信说她叫鲲。

后来他的妹妹妲己悄悄跟他说,庄周提出分手是因为家长和老师找了他轮番谈话。开始庄周不肯松口,后来听韩信说李白被关在家里,庄周同意后他们才把李白放出来。
李白不知道那时的庄周是怎样面对三个大人,就像庄周不知道那时的李白怎样面对失去他的生活。
时光易逝,所有东西都变成了后来。
8.
“别用这个调调和我说话。”庄周到底说出来了。
“我以为你还喜欢这些。”李白的声音有点委屈。
庄周怔了怔,他遥遥回想了下,翻出久远的记忆录——他的时间在睡眠中被拖长了,一切都远的不知何年何月。
好像是这样。
庄周不太念旧,也不以为承认曾经的自己喜欢这样有什么羞耻,但总像从哪里挖开一道疤,带着浓郁腥味甜味的痛。

他想起来初次那不算告白的告白。
“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李白笑得像是抓住糖的狐狸:“你能继续混日子,其他的交给我。”
庄周翻个白眼——他不知道李白到底能帮他做什么。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告白了,我就大发慈悲的接受你。”
后来狐狸丢了这块糖。
狐狸很伤心。

庄周转身走了。
李白捂着心,怀恋他的第一段恋情,也是最后一段恋情。
一个人的人生的意义在于他的重量。
你就是我全部的重量。
可我没有把握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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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找感觉中。努力修炼。瞎几把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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